在江南水乡的青石板巷口，有位白发苍苍的程阿婆。三十年来，她每天清晨都会支起红漆斑驳的小茶摊，铜壶里永远咕嘟着冒着热气的姜茶。过路的挑夫、上学的小孩、赶集的妇人，总能在这里讨到一碗免费的热茶。

1993年寒冬的一个清晨，卖完菜的刘婶发现茶摊没开张。邻居们顺着雪地上的脚印，在茶摊后面的小屋里找到了高烧昏迷的程阿婆。那天，二十多个受过她恩惠的街坊轮流守在床前，用她最爱的青瓷碗喂药喂粥。

最令人动容的是卖豆腐的老李。十五年前他刚来镇上时穷得揭不开锅，程阿婆不仅天天让他喝茶，还偷偷在他的豆腐担子里塞饭团。如今老李的豆腐铺开了三家分店，每月初一十五仍会雷打不动地给茶摊送柴送米。

去年端午节，镇上的年轻人给茶摊换了新雨棚。油漆匠特意在棚柱上描了幅画：斜斜的夕阳里，无数双手捧着茶碗围成心形。程阿婆当时抹着眼泪说：『我不过烧了点开水，大家却还给我整个春天。』

现在每天清晨，铜壶冒出的白雾依然准时升起。茶香混着街坊们的说笑声，成了古镇最生动的闹钟。有游客问程阿婆秘诀，老人掀开壶盖笑着说：『你看这茶叶，沉底的在托着浮起的，浮起的又牵着沉底的。』